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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中:美國惡性槍擊案值得人們對美國文明反思
關鍵字:2011年1月8日,美國國會女眾議員吉福茲(Gabrielle Giffords)在國會眾議院集體朗誦了美國憲法保障公民“和平集會”條文而回到自己的選區亞利桑那州圖森市,在街頭召集市民集會時,聽眾中冒出22歲被大學開除的洛克耐爾(Jared Loughner)向她開槍。兇手繼而向群眾亂射,釀成6人死亡,十余人受傷的惡性槍擊案。吉福茲的腦袋被擊中,在休克中,尚未脫險。
這槍擊案震撼全球,不但使美國舉國上下沉浸在沉痛哀悼中,還造成新一輪左右兩翼激烈舌戰。有人指出:美國社會越來越喪失理智。槍擊案所在的亞利桑那州已經變成一種“仇恨文化”的沼澤。
由于近年來毒販梟組織跨美墨(西哥)邊界非法越境以及毒品、武器走私變本加厲使許多亞利桑那州公民移恨于美國拉丁裔,甚至大學拉丁人種研究項目都被禁止。治安當局也越來越對拉丁裔加強戒心,吉福茲對此強烈反對。
無獨有偶,不但國會眾議員吉福茲收到過恐嚇信,她圖森市辦事處的大門玻璃遭人毀壞,連這次在聽眾中無辜喪命的聯邦法官羅爾(John Roll)也由于判案同情移民而接到過無數恐嚇電話,他和家人都是公安機關24小時的特別保衛對象。
美國是一個頗為缺乏冷靜的社會,輿論報道也極為浮躁。兇手是眾所周知的幾度被警察拘禁的、精神不健全的青年,許多記者在第一時間報道中故意隱瞞這點,影射他有同伙,甚至有人牽連“茶話會黨”(Tea Party),乘機攻擊反對黨政治紅人(2008年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佩琳,還有人諷刺慘案是佩琳的“大功告成”(mission accomplished)。
《紐約時報》1月10日“社論”認為,不能毫無事實根據就把“茶話會黨”與右翼人士牽連到兇手的作案動機上去,但共和黨人、特別是某種煽動憤怒及仇恨的言論是推卸不掉責任的。它說:
“許多右派人士濫用對立言論,把移民或領取救濟金者或政府官員妖魔化從而獲取政治強力。他們似乎使得許多美國人相信(奧巴馬)政府不但誤入歧途,而且是人民公敵。”
兇手洛克耐爾代表了美國社會一些消極因素:一,白種歐裔對美國社會人種不斷多元化感到憂慮,二,傾向于使用暴力來發泄內心怨恨,三,以斗爭與沖突為社會行為準則。這樣的人在美國社會有一定代表性。這些消極因素又和當地的“槍文化”結合起來威脅社會安寧。
亞利桑那州是美國極少的可以在市場上隨便買到武器的地區。聯邦法令對十發以上子彈的手槍是有所限制的,這次兇手用的卻是一次可以發射30發以上的兇器。該州又允許工作人員帶槍到禁止攜帶武器的場合上班。這次慘案的受害者(包括眾議員吉福茲)都有槍,醫院為吉福茲搶救的醫生也是槍俱樂部成員。
右派陣營的“仇恨言論”大量增加
自從奧巴馬當選以后,來自右派陣營的“仇恨言論”(hate speech)大量增加。有人說,從美國獨立那一天開始,美國言論中的“對抗”與“仇恨”因素就與時俱進,美國打過一場殘酷的“內戰”(“解放黑奴”是沖突發生后才衍生為戰爭正名的),總統及公眾領袖被刺層出不窮。電影及電子游戲大量宣傳暴力抗爭。
如今是信息全球化時代,這種“仇恨文化”傳播的速度與效率特別強化起來,在那些內心隱藏暴力傾向的個人與集體中潛移默化,積累、沉淀、發酵。從總的來看,美國這樣一個一味逞強、提倡沖突與競爭的社會沖淡了促進社會和諧的“愛心”。這就把問題提到文明的高度上來了。
不禁想起印度詩圣泰戈爾在這方面說過的許多金玉之言。他曾描寫“西方文明有法律與秩序,但沒有人性”,西方提倡的是 “沖突與征服”而不是“社會合作”,西方“發展出逞強的完整機構,但沒有精神理想。它像一群必須要有受害者的捕食禽獸?!彼@些話和孟子說“仁者愛人”,暴政是“率獸食人”相呼應。
美國這一慘案又一次證明泰戈爾與許多明智人士所指出的,如果沒有相應的精神文明的發展,科學、機器、物質文明越發達就越使人擔憂。如果沒有“愛心”、沒有“人性”,人們從小就玩槍殺游戲,人類的前途總有一天會被葬送。
我們再來看美國所謂“民主” 法律秩序的一個現實問題。兇手洛克耐爾一直被鄰居視為潛在威脅。他由于吸毒,報名入伍而沒被錄取。他在學校經常表現越軌,口口聲聲要把槍帶到課堂上來。像這樣的社會危險分子卻逍遙法外。
學校與社會都向執法機關反映了洛克耐爾的情況,執法機關也把他拘禁過,認為他是對社會的潛在威脅??墒敲绹叭藱唷鄙袷ゲ豢汕址浮9賳T坦率地說:“在他沒有犯法之前,我們沒法對他采取任何措施?!睋Q句話說,一定要等他行動,把人們的擔憂變成現實(開槍打死人)以后,政府才能把他控制起來。
要是在中國,政府很可能為了社會安全而把這樣的人監視、甚至拘禁起來,那樣的話,美國的“人權衛士”就會跳出來指手畫腳,罵中國政府專制獨裁。美國民主制度對別國“違反人權”現象沉不住氣,對自己國內威脅無辜者安全生存權利的黑暗卻寬宏大量地容忍,結果造成真正“人權”的喪失。
我并不對此慘案幸災樂禍,而是以沉重的心情來看美國文明各方面的失誤。我無法改變美國,但希望中國與亞洲國家發揚傳統智慧與精神文明,勿蹈美國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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