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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川研究所:被低估的蘋果、富士康、印度和越南?
印度工廠也有相似的成長邏輯。
2017年,富士康開始在印度組裝老款iPhone,生產時間相較國內產線通常晚6-9個月;2022年9月,印度開始組裝最新機型iPhone14,產線與國內僅相差2個月;12月,蘋果向印度富士康追加5億美元投資,為量產iPhone15做準備,時間差將再次縮短至數(shù)周。
同樣獲得提拔的還有昌碩的印度工廠,去年9月,印度昌碩擴招了7000名員工,11月開始生產iPhone 14。
蘋果遇到的一個問題是:雖然代工廠搬走了,但代工廠的供應商還在中國,許多二三級供應商只有中國有。
但印度找到了解決辦法:過去5年間,印度給進口手機設置的關稅從10%上漲到20%,小米、vivo、oppo為進入印度市場,都早已在當?shù)剞k廠。這種高關稅策略橫掃了汽車、家電、家具等幾乎所有制造領域,馬斯克為了把車賣給印度人,和莫迪政府談判了兩年,至今都沒能談下更低的關稅。
后來,印度的進口保護蔓延到上游,對PCB、攝像頭模塊和連接器等產品也開始征收10%關稅。對上游的征稅,實際上是倒逼供應鏈一起轉移。
同一時間,彭博社曝出印度政府為了吸引外資,一個月內接洽了1000家美國企業(yè)。印度還專門規(guī)劃了46萬公頃土地,用于承接從中國撤出的外國企業(yè)[5]。
今年初,越南政府迫不及待地宣布又一個喜訊:富士康計劃今年再向越南投資7億美元,同時,越南地區(qū)即將生產MacBook Pro系列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有海外市場研究者實地考察越南發(fā)現(xiàn),中資和外資在越南設廠并非使用落后產能,而是最新科技,環(huán)保標準甚至高于國內,以防止落后產能被快速淘汰。那么,當?shù)厝瞬粫迷趺崔k?
另一個消息也許可以側面解答這個疑問,蘋果現(xiàn)在要求主要的中國代工廠把中國的NPI工程師運送到越南,手把手培養(yǎng)當?shù)禺厴I(yè)大學生,解決NPI技術難題。
訂目標,給設備,教過程,促生產。蘋果在中國用這種方法,創(chuàng)造了立訊、藍思和歌爾這樣的龐然大物,和臺灣地區(qū)的代工廠分庭抗禮。雖然目前印度和越南的轉移主體還是中國公司,但很難說未來會不會出現(xiàn)本土的OEM巨頭,和中國公司開始競爭。
考慮到蘋果目前主管全球供應鏈的運營副總裁薩比·汗(Sabih Khan)就是印度人,上任時間在微妙的2019年,這種趨勢絕非不可能。
對于身處國內的供應鏈來說,面前吊著政策的糖,背后抵著關稅的刀,旁邊是蘋果吹著指揮行動的口哨。
尾聲
2010年,為了引進富士康,時任河南省長郭庚茂冒著35度的高溫在新鄭機場等了郭臺銘一個鐘頭。這一站,給河南換來了一個“iPhone City”和30萬就業(yè)崗位,十年內GDP上漲124%,進出口額長期保持中部第一。
鄭州富士康是中國排名第一的出口企業(yè)。而在排名前100的出口企業(yè)里,富士康在大陸地區(qū)的不同工廠分別占據(jù)七席,深圳工廠排名第四,成都工廠排名第五,太原廠第18,煙臺廠第43,天津廠第57,武漢廠第79。
Assembled in China背后有很多意義,除了產業(yè)本身,它也帶來了大量的稅收和就業(yè)崗位。在各種要素成本逐漸上升的同時,電子產業(yè)高附加值環(huán)節(jié)的突破并不順利,還遇到了美國的圍追堵截。
英國《金融時報》采訪了包括前蘋果工程師在內的25位供應鏈專家,他們表示蘋果短期內很難剝離對中國供應鏈的依賴。但問題是,這個過程的開始,本身就是一個信號。
另外正在離開的不止是蘋果,戴爾的最新計劃是:2024 年確保產品中的所有芯片都在中國大陸以外的地區(qū)生產,2025 年底前將50%的電腦產能移出中國大陸。
第一張多米諾骨牌正在緩緩仰倒。
(本文首發(fā)于微信公眾號“遠川研究所”。)
參考資料:
[1] 富士康才是IP界的“黃埔軍校”,連Google都找它買專利
[2] 郭臺銘與富士康,徐明天
[3] 郭臺銘,錢能解決一切問題?
[4] 蘋果公司是如何做“駐廠",管理供應商的?
[5] 莫迪政府“自給印度”經(jīng)濟倡議評析,寧勝男
[6] 拆解iPhone12:韓國零部件占比提升
[7] 富士康廠妹華麗轉變!立訊精密王來春登頂界面新聞2022年度女性CEO榜首
[8] Inside Apple’s Eroding Partnership With Foxconn,The Information
- 原標題:蘋果產業(yè)鏈的煩惱:Assembled in China or Not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責任編輯: 李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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