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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皓:美國警察一槍射瞎記者,真的只是失誤嗎?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謝明皓】
當地時間5月29日,正當美國媒體記者直播報道游行示威民眾時,記者們突然遭到美警方的橡皮彈與催淚彈攻勢。在如同雨點一般的橡皮彈中,多名美國記者受傷,其中攝影師Linda Tirado甚至被擊中眼球,導致永久性失明。
相信各位讀者朋友們都知道,橡皮彈是一種非致命彈藥,設計初衷就是在不射殺目標的情況下有效讓有生目標快速失能。橡皮彈的失能機制實際上很簡單,就是讓有生目標感受到強烈的痛感,迫使有生目標放棄反抗或逃亡。那么,如何才能既不嚴重傷害有生目標,又能讓有生目標充分失能呢?這就需要增加動能、降低比動能。
在許多讀者朋友的理解中,一枚彈頭的動能越高,那么這枚彈頭的殺傷力一定就會越大才對。其實不然。通常來說,判斷一枚彈頭或者其它拋射物是否具有殺傷力的依據,是比動能而并非動能。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如果用同樣的力道扎出一根針與打出一個拳頭,那肯定是針能夠輕易刺穿皮膚,而拳頭最多能把皮膚打得青紫,所造成的傷害遠不如針扎。
而橡皮彈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當橡皮彈擊中皮膚時,由于橡膠有一定形變能力,可以在射中目標瞬間增加接觸面積,從而降低了比動能。雖然橡皮彈的動能不低,但是由于接觸面積較大,加上大部分橡皮彈的口徑較大,相當于分散了受力面,自然橡皮彈很難穿透皮膚,只會在皮膚上留下一塊腫脹的區域。
目前來說,防暴發射器主要有這么幾種口徑,12號、37/38/40mm以及常規自動步槍以及手槍的口徑。前兩種都是大口徑的防暴槍,防暴槍采用大口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證彈丸直徑夠大,在接觸有生目標時能夠產生足夠大的接觸面,從而降低比動能。
12號口徑是霰彈槍的一個口徑,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發12號霰彈的直徑為18.4mm。而發射這種口徑防暴彈的槍械,一般來說都是一些非自動的霰彈槍,例如雷明頓870。由于這種口徑的彈藥極多,有橡皮彈、催淚彈,也有殺傷霰彈、獨頭彈,可以應對絕大多數的執法以及特種作戰環境,所以世界上各國都廣泛流行12號口徑的防暴槍。
而在這次美警鎮暴過程中,出現了非常多的12號防暴槍,例如莫斯伯格590、雷明頓870等等。但是12號防暴槍也有缺點,那就是口徑較小,不但射程有限,而且在發射催淚彈時,較小的彈丸容納不下更多的催淚劑,催淚煙霧的覆蓋面積也不夠大。這也是美警在此次鎮暴過程中還采用了另外一種更大口徑防暴槍的原因。
37/38/40mm口徑的防暴槍在世界上,也是被廣泛裝備的一種大口徑的防暴槍。而在美警中裝備最多的大口徑防暴槍,主要還是Combined System公司所生產的PENN ARMS系列防暴發射器。其中,有單發裝填發射的,也有輪式彈巢供彈的轉輪式防暴槍。
當然出現的最多的,還是單發裝填的大口徑防暴槍。大口徑防暴槍的優點在于彈藥的射程更遠、威力更大,在發射催淚彈時催淚煙霧可以覆蓋更大的范圍。那么,可能會有讀者朋友們好奇,為什么大口徑防暴槍還要分成37/38/40mm這幾種不同的口徑呢?通常來說,37/38mm的防暴槍,主要是用于發射非致命防暴彈;而40mm口徑的防暴槍,除了非致命彈之外,有一部分還可以發射北約標準的40mm低速殺傷榴彈。
看上去,要想用橡皮彈打死人,其難度不亞于用豆腐撞墻自殺。但實際上,人體的所有部分并非都有厚厚的脂肪保護,像太陽穴、眼球、脖子等這些薄弱點,只要被橡皮彈擊中,就非常有可能重傷甚至死亡。比如說像開頭處咱們提到的Linda Tirado以及印第安納州的示威者Baling Brake,就是被警方的橡皮彈擊中了眼球而導致了永久性失明。當然,除了永久性失明之外,橡皮彈可是正兒八經打死過人的。其中打死人最多的,就是供普通自動步槍及手槍使用的橡皮彈。
普通步槍/手槍口徑的橡皮彈確實存在,但是存在數量也不多。目前常見的自動步槍與手槍,都是通過子彈在擊發時產生的高溫高壓火藥燃氣推動槍機后坐、拋出彈殼,并在槍機復進時推動彈倉或者其它供彈具中的子彈進入槍膛。但是這就有個問題,橡皮彈為了降低致死率,往往會降低子彈的裝藥量,那么這樣一來,就會導致子彈在擊發時產生的火藥燃氣不足,從而讓槍機無法正常后座,在射擊時有可能導致自動步槍或者手槍打一槍就需要拉動一下槍機柄或者套筒。
記者Adolfo Guzman-Lopez被防暴彈擊中了喉部,所幸這位記者脖子上脂肪比較厚,沒有傷到氣管
其次呢,就是相比起其它的防暴槍來說,即便是口徑較小的12號防暴槍,18.4mm口徑在槍這個范圍里面也絕對算得上大口徑了。而反觀自動步槍與手槍的口徑呢?手槍通常是9mm,而步槍甚至只有7.62mm或者5.56mm。正如前面咱們說過的那樣,在動能相同時接觸面積越大,那么越不容易致死,而適配于普通步槍以及手槍口徑的橡皮彈,本身口徑就較小,而且多還采用的是圓頭甚至是尖頭的設計(為了適配彈膛)。
根據相關數據顯示,英軍在鎮壓北愛爾蘭的暴亂活動中,曾發射了超過2.5萬發橡皮彈,共造成了19人死亡、數百人嚴重受傷的慘劇。2012年10月18日,中國漁船“魯營漁”號正在韓國海域進行非法捕撈,遭到韓國海警逮捕。但是由于在韓國海警執法過程中,我國漁民手持工具與韓國海警對抗,使得韓國海警發射了五發橡皮彈維持秩序。但是意想不到的是,有一發橡皮彈命中了一位張姓漁民的左胸處,導致其心臟破裂而亡。
實際上,橡皮彈致死率是相當之低的,而且根據我國的相關規定,發射橡皮彈、布袋彈等動能防暴彈甚至是催淚彈這些化學防暴彈的槍械,是不允許瞄準頭部、喉部以及其它要害位置的進行射擊的。但是在美國警方鎮壓抗議人群的行動中,卻有不少傷者被命中了頭部以及喉部。難道這些都算是誤擊嗎?
記者被橡皮彈擊中了膝蓋,這才是防暴槍的正確射擊部位。一般來說,為了保證橡皮彈的失能性,射手距離目標一般都很近,大概在5-30米之間。而這些被命中了頭部甚至是眼睛的傷者,肯定有相當部分是美警故意所為。
那么,橡皮彈這么危險,難道就沒有比較“溫和”防暴彈嗎?實際上也是有的,比如說現在有的布袋彈。布袋彈和橡皮彈實際上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把橡皮換成了更加柔軟的軟質物。不過嘛,布袋彈雖然不容易傷人了,但是在制服有生目標方面也就不盡人意了。所以目前,動能防暴彈還是以橡皮彈和塑料彈為主。
當然,除開橡皮彈外,美警還在這次鎮暴過程中大量使用了催淚彈與標記彈。大部分催淚彈還是由常規的12號防暴槍與大口徑防暴發射器射出,但是還有一部分發射催淚彈與標記彈的防暴槍,看起來十分怪異,頗有些像用于真人CS的氣動式彩彈槍。實際上,真人CS的彩彈槍和這次美警使用的防暴槍,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防暴槍采用高壓氣體作為動力,通常由壓縮氮氣、二氧化碳或者高壓空氣作為動力來源。氣動式防暴槍無法發射橡皮彈,主要還是發射催淚彈、標記彈這種化學防暴彈為主。但這種防暴槍的動能一般也不低,稍高一點的甚至能達到20J左右,近距離被射中的話損傷表皮都很正常。
其實總的說來,所謂的“非致命防暴彈”,實際上時完全有可能打死人的。當然,按照嚴格的操作規范來說,橡皮彈打死人的概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實際上,美警的執法風格一向以過度使用暴力而著稱,比如說在這幾天的鎮暴過程中,屢次使用橡皮彈與催淚彈射擊游行民眾的要害部位,甚至連美國正規媒體的記者都被打成重傷。盡管他們使用的是非致命武器,可他們卻對美國人民下的是死手!這樣的警察,難道真的是為了人民著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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